【叶王】叶修说他想求婚
八月初想写的，九月初终于写完了。
有点长预警。
没文笔预警。
1
方锐等人觉察到叶修可能已经脱团的时候，叶修已经在暗中筹划求婚了。
那时候兴欣刚拿了冠军，陈果还在接受记者采访，恨不得把叶修拖过来凌迟，叶修则毫不愧疚地躲在网吧里清闲。
方锐在跟叶修刷boss，叶修看起来心情很好，跟着游戏里的bgm抖着腿，嘴里还叼了根棒棒糖。
“你不是要回家吗，怎么还不走？”方锐实在受不了叶修身上溢出来的甜味儿。
“刚拿了冠军就赶我走？”叶修含着糖含混不清地扯了句，想了想又添一句，“当然是有人来接我。”
方锐右手一顿：“你妈？”
叶修：“我老婆。”
话音刚落，王杰希便来了。
2
叶修想求婚很久了。
最早可以追溯到第五赛季，冠军夜之后的早上他吸事后烟的时候。这根烟点得有点晚，也不太能平复叶修的心情。
这种醒来以后看到疑似暗恋对象躺在自己臂弯的心情。
他坐在床上望着窗外泄来的阳光许久，任由烟灰落在床上，后来王杰希就被二手烟轻易熏醒了。
之后叶修从王杰希紧蹙的眉头里读出了他不喜欢烟味。
认识王杰希的时候还很小，离家出走的时候也很小，那个时候叶修不抽烟。他接过网吧面生的人递来的烟时仍然很小，那个时候叶修不喜欢烟味。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再拿起烟后就没再放下。
赛外私下见王杰希叶修是不点烟的，虽然联盟里大多数人都知道他烟不离手。
叶修熄了烟，他确实不太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但他大脑并非一片空白。
叶修觉得王杰希现在有点好看。
叶修冷静下来的时候王杰希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床边了。叶修那个时候是想负责任地求婚的。
在那之前叶修还以为他一生只有荣耀为伴了。
而荣耀之前又是什么。
叶修一生中最中二的时候恰巧是遇见王杰希那年。他们大概算是竹马竹马。
彼时叶修八岁，是个孩子王。几个孩子的选举是十分民主的投票，在这个所有人都投把票投给自己的选举中叶修脱颖而出，他有自家傻弟弟的一票。
那是个闷热的夏天，王杰希满头大汗地跑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穿着身看着就让人觉得好欺负的背带裤，被汗打湿的刘海儿贴在额头上。
王杰希停下来弯下腰喘着气，抬头却见比他高出许多同样穿着背带裤的叶修站在冰柜前面，手里拿着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冰可乐。
“呦，挺不巧，这边卖完……”店员话音未落，还未走远的叶修又两步踏回来，俯视比他矮一个头的王杰希。
“诺，给你。”叶修觉得他有必要拿出孩子王的气度来，不就是一罐可乐，就让给这个和他撞衫的小孩子好了。
王杰希用他那时还不太明显的大小眼凝视对面递过来的可乐，半晌也没去接。
叶修把可乐扔给王杰希，王杰希条件反射地接住了。本着做好事不留名的原则，叶修一边朝王杰希挥手再见一边转身就走。
冰可乐本是叶修答应给自家弟弟的，用来报答叶秋在选举上投给他那一票。
叶修觉得自己也算是个好哥哥了，哪怕每次闯祸都让叶秋背锅。
王杰希拿着可乐准备回家，也不担心别人给的可乐安不安全。
不过刚拉开拉环便被褐色的液体喷了一脸。
之后王杰希好像经常能碰见叶修，还有那只叫大点的狗。
3
第五赛季冠军夜后的早晨，王杰希坐在床边，他酒量并不好，但记得许多昨夜的片段。
他记得他在庆功宴后找了叶修，记得他在路边小摊听叶修畅聊嘉世的当年，记得他告诉叶修他走后发生的事，也记得他们作为职业选手，喝了酒。
王杰希觉得有点头痛，他知道作为职业选手不该喝酒，可是对面坐的是叶修。他会忍不住跟叶修说很多。关于他走之后叶先生的痛心疾首，每每都拿他当反面教材。关于他走之后小点的近况。还有很多，叶修问到时，王杰希也会说说自己。
王杰希隔着衬衫摸自己的锁骨，他好像看到了衬衫下不知怎么留下的红印。
普通的谈天，普通的喝酒，普通的酒后乱性。
叶修走的那天王父问过王杰希是否见过叶修，王杰希否认了。其实王杰希书包里的可乐就是叶修给的。
那天王杰希远远看见叶修站在路上，西行的阳光把叶修的影子拉得很长。
王杰希走近时，叶修顺手把刚买的可乐塞到王杰希手上，拍拍王杰希的肩膀与他擦肩而过。还拖着黑色的行李箱。
王杰希反应极快，转身抬起就是一脚踹在行李箱上，留下不浅不深一个鞋印，叶修还像初遇的那样冲王杰希挥手作别。
王杰希觉得起风了，前面的少年拖着大大的行李箱逆风而行，秋天的风拂动了两个少年的刘海儿，也卷起几片落叶。
王杰希不止一次听叶秋说等他初中毕业，就出门建功立业之类的话，不过没想到先跑出去的是叶修。
叶修始终觉得叶秋是个小学鸡，思想行为还没有王杰希成熟，日常笑看叶秋侃侃而谈后又私下拉着王杰希教育他别跟叶秋学。
结果正巧被王杰希撞到他拖着叶秋的行李往外跑。
叶修走后不久网游荣耀便开始风靡。王杰希自然有账号。只是很遗憾身边没能坐个叶修。
之后，一叶之秋横空出世。
王杰希曾经顶着他魔道学者的账号在荣耀世界里偶遇一叶之秋，那时候账号挂在玩家公会，抢同一个boss。
王杰希并不确定那是叶修。至少肯定不是叶秋。
许多人都在竞技场匹配到一叶之秋，但是王杰希从来没有。
于是一叶之秋和那个神枪手带走boss后王杰希和他约了竞技场。那时候的一叶之秋还没有却邪。
……
叶修终于冷静下来了，烟头熄在床头的烟灰缸，头发已经被他自己揉得一团乱。
“我……”叶修本想直接表达自己会负责的，但仔细一想电视剧里渣男都是这么说的。
他又抬眼看王杰希，叶修觉得虽然他平时看起来不太靠谱但是这个时候是一定要靠谱的。但王杰希好像也不需要他负责。
叶修看着王杰希，王杰希没有看叶修。微草队长现在还保持着固有的冷静——在叶修看来是这样的。
叶修活了二十多年，在他刚到法定结婚年龄的时候刚好想求婚。
可是王杰希未必会认为他真的想求婚。
话堵在嗓眼，叶修又想吸根烟来逃避一下现实。想起王杰希被熏醒的一脸不满又只能作罢。
王杰希为什么要去找叶修？因为微草队长举起奖杯的时候看到了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的叶修，庆功宴结束他去离场馆较近的酒店了。刚好就碰到了叶修。
他在夏夜里奔跑，王杰希经过时场馆内外人没有很多，但不久前人声鼎沸凝成的热气还没散去，汗顺着脖颈流到胸口浸湿了王杰希刚换的衣服。
看到叶修时王杰希想到以往叶修无数次递给他的可乐，暑意去了大半。
第三赛季叶修也许也是这样奔来找他的吧。他们在同样像第三赛季那样去宵夜，同样是去庆祝冠军。
叶修看见王杰希叹了口气。
“不早了，我今天要回趟微草。”王杰希起身，看了叶修一眼。叶修自以为读出了几分责怪。
叶修觉得自己挺没用的，他好像真的说不出在一起吧之类的话，这个正往外走的男人也不一定乐意。
“你没手机，尽早回去吧，别让嘉世找不着队长。”王杰希用昨晚跟叶修讲小点的语气说。
于是在叶修的大型求婚现场，他没说出一个像样的字。
4
王杰希第一次想跟叶修谈恋爱是很久之前的事。
从学生时代王杰希收到第一封情书开始。
王杰希皮肤很白，个子很高，没有戴眼镜。一封没有落款的情书高调地称赞了王杰希的眼睛。
她说王杰希眼睛很好看。是星星在天上眨呀眨那种好看。她说她看过王杰希笑起来的样子。他睫毛很长，有卧蚕，是挤个微笑就能有一票女孩子追那种。
王杰希五官没有周泽楷精致，平时不乐意管理表情，所以给人印象从来都只是白净，还高冷。
王杰希突然也想写一封情书，想写给叶修。
叶修从来不是能闲得住的人，从小正义感爆棚。要说王杰希和叶修差了个两岁，在小朋友时代算是不可逾越的鸿沟了，能这么熟也有叶修正义感的功劳。
叶修小时候喜欢牵着他家大型犬在周末四处转悠，路见不平就放狗。
当然也有马失前蹄遇到某初中校霸，大点雪白的毛不可避免地印上了几个鞋印子。叶修看着那几个杀马特心里堵得慌，觉得自己哪怕是个三年级的小学生也应该挺身而出。
结果被一拳揍在地上还被踢了一脚。
叶修那时想不通啊，说好的邪不胜正呢？他是为匡扶正义而生的啊，是拥有灵犬的命定之人啊，怎么会被他们一踹就踹倒了。
他后来顶着一片淤青问了王杰希。王杰希看着站在自家门口的叶修，皱着眉头觉得还是应该先救他的命。
叶修看着王杰希翻找红花油，又问了一遍。王杰希不理他，打开了红花油往叶修脸上怼。
已经摆好了信纸和钢笔的王杰希坐在书桌前，想了半天不知道如何来写叶修。他已经花了一分钟想通了他为什么会写情书给那个随随便便就离家出走的人。
不就是喜欢他吗。
王杰希又想了半天，想起以前夏天和叶修一起打游戏。叶修总会在之前给他一罐冰可乐。再仔细想想，和叶修这么熟好像又有游戏和冰可乐的功劳。
他放下钢笔，收好信纸，打开电脑决定看看嘉世的比赛。
有一场嘉世对微草的比赛王杰希看了很多遍，没有过多的原因，只是因为跟一叶之秋对战的恰好是魔道学者。
王杰希没试着去问情书是哪个小女孩或者男孩儿写的。高一临近期末，他向父母提出要去微草青训营。
去微草之前，王杰希踌躇半天又拿出信纸，用正楷填满了那张纸。
叶修觉得发生这些事会影响他和王杰希的关系，但王杰希走得很快，并没有给他再多说的时间。
后几个赛季嘉世对战微草时一切如常，他们在场下握手，然后互怼垃圾话，叶修在电脑前看王杰希和刘皓互吹。
嘉世一如既往地走下坡路，微草一如既往地走上坡路。
只是第七赛季微草夺冠时王杰希没看到观众席的叶修，也没抛下一切去酒店为一餐夜宵碰运气。
叶修觉得他还能跟以前一样和王杰希做好哥们。
第二赛季赛后撸串时，林杰开始吹他们家新秀，叶修默默嚼肉。
“哟这么厉害，那他一定是个大小眼儿吧。”叶修在林杰说完之后淡定地补了一句。
叶修知道王杰希去微草了。王杰希那天写完情书顺便登QQ问候了一下嘉世队长，叶修闲时会找王杰希唠唠，但王杰希很少主动找叶修。
“我打算去微草青训营。”没有过多寒暄，王杰希简单表达了下自己想说的。
叶修好几年都没见过王杰希，他知道王杰希玩荣耀，但没问过他的账号，也不知道是不是曾经跟他交战过。
嘉世刚拿三连冠的时候苏沐橙问他在联盟里找个人谈恋爱会选谁。叶修当时对于苏沐橙小小年纪就问这种问题感到十分痛心疾首，然后再自己暗搓搓思考谁比较合适。
要肤白貌美的，还要聪明机智的……叶修并不嫌弃自己小学生一样的形容词。
……对，如果是大小眼就更好了。
叶修觉得王杰希就比较合适。
第三赛季第一次和微草交手，也是叶修认为的第一次和王杰希切磋，叶修在场下溜达时遇到了王杰希和方士谦。
王杰希规规矩矩地穿着微草队服，方士谦不规不矩地披着队服外套。
“叶……”王杰希看到叶修有点意外，一时不知道叫什么好。方士谦倒是很爽快地喊了声叶前辈。
王杰希看到叶修对方士谦点头算作回应，而他还是不知道该叫什么好。
叶修也没想让王杰希叫他前辈，只是他看着王杰希就这么愣着，然后鬼使神差冒了句王大眼出来。
叶修在这之前没给人取过外号，但是王杰希站在那里，不敢和他对视，视线在叶修胸口飘来飘去，叶修只看到王杰希的睫毛，在心里感慨了一句真长，但叶修更想看王杰希的眼睛。
“王大眼”一出，叶修看到方士谦的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上扬。
叶修有点尴尬，摸着鼻子轻咳一声，有点怕王杰希生气，想解释一下自己不是故意的。王杰希终于直视叶修，事实证明叶修想得太多，王杰希他在笑。
没像他身后的方士谦那样憋得脸部变形，他嘴角勾起，那双眼也弯成月牙儿。
“叶队好。”王杰希并不在意叶修随口取的外号，他有点担心这么多年再见面自己会放不开，现在看来只要叶修放得开就不会存着尴尬。
叶修一挑眉，他应该想到王杰希不会在意的。叶修迈步从两人身旁经过，顺手揉了把方士谦的头发。给王杰希留下一句：
“打完请你喝可乐。”
5
……
网吧里人很多，叶修出来吸烟。对面就是嘉世俱乐部，嘉世已经宣布了他退役的消息。
叶修很想跟王杰希解释，说他一定还会回来，但他没有道理这么突兀地去找王杰希解释。于是叶修就等啊等，等王杰希主动问他。
直到王杰希拉着微草一整队来轮他，叶修都没等到王杰希的问候。
叶修跟微草的小朋友慢悠悠过招，蓦地想起很少有能和王杰希私下过招的机会。叶修撑着脑袋笑得一脸欠扁：“王大眼儿，你不来试试？”
他在这头戴着耳机也能听到刘小别的声音，叶修觉得刘小别靠得太近了。
叶修第一次和王杰希在场上交战的时候魔术师的名号已经时响当当的了，叶修那是在嘉世带领一众队员分析王杰希的时候，总觉得身形异样眼熟。
王杰希那时骑着灭绝星尘朝他扑去，绕到一叶之秋身后，银白的扫把留下一片星芒。
叶修那时就想起来了，这像是荣耀开服那年交手过的魔道。第三赛季的王杰希比当年帮着公会抢boss时成熟了不止一点，自然是更难对付。
但一叶之秋也不是当年那个挥舞着橙武的战斗法师了。
如今，刚拿了第二个联盟总冠军的微草队长像那个第三赛季初出茅庐的新人一样朝他扑来。
叶修早前就听王杰希亲口嫌弃过他的打法，不过能赢不就行了，就像君莫笑身上套的花花绿绿，难看是难看，有用不就行了。
烈火焰尽的脸是照着王杰希捏的，叶修有种在暗恋对象身上泄愤的快感。他调笑着问王杰希要不要他放水，对方立马开始嫌弃他的垃圾话。
叶修觉得王杰希太不经逗了点，却又总是忍不住想逗他，每次踢不过王杰希嫌弃自己也丝毫不恼怒，如果当年求婚成功这也算是一种情趣。
君莫笑的系统脸戳到屏幕上，王杰希皱眉，怀疑角色是不是已经鼻子对鼻子了。没等他求证，血条清零，平局。
王杰希左手离开键盘，他用魔术师打法其实就是想赢叶修。嘉世宣布叶修退役的时候很多人都能觉察到不对劲。
嘉世新闻发布会那天，王杰希盯着报纸看了许久，看到刘皓那张怎么看都是得意的笑脸时终于把报纸放下了。
王杰希这个人很耿直，耿直惯了遇到刘皓那种浮夸做作的倒是能看透本质。
跟蓝雨那两个夜宵谈天的时候碰上电竞新闻，刚巧遇上记者采访刘皓。看黄少天样子是想好好聊聊这个刘皓，王杰希顺口就说了刘皓狼顾之相云云。
再顺便搪塞地说自己其实会看相。
王杰希并没有因为大小眼去学算命劳什子的，他还蛮讨厌有人拿他大小眼开涮。
不过倒不讨厌叶修随口喊的外号，听到那一瞬间他自己也觉得挺好笑的，叶修打字不带儿化，时隔多年还能再听到他一句字正腔圆的京腔王杰希觉得挺满足的。也觉得这个外号挺好笑的。
退役也不代表不会复出吧。王杰希回想初遇，在能听见蝉鸣的小巷子里，比他高点的叶修故作神秘地挥手作再见，那时王杰希很小，但直觉能再碰到叶修。
叶修这一退役，王杰希有和当年同样的直觉。
叶修哪里是状态下滑了，下滑了的只有嘉世。王杰希暗恋叶修八年，自认很了解他，没拿够冠军哪有不回来的道理。
于是自然而然地选择不去过问。
叶修希望王杰希能感受到他并没有状态下滑，再感到奇怪，然后顺理成章地问问他退役的理由。
叶修他等了很久很久王杰希都没有开口，他不禁怀疑对面的人已经悄咪咪换成了周泽楷。
“大眼儿啊，少天说你会算命，帮哥算算下一个冠军是什么时候呗？”叶修手撑着下颚。
“等你复出再说。”
“哟，意思是哥一复出就能拿冠军？”叶修眯起眼。
“……”目标是冠军的话，就叶修和那个唐柔恐怕是不行的。王杰希想，没答叶修的话。
不管王杰希怎么想，叶修确实是想一复出就拿冠军。
“你会等我吗？”
我还没那么早退役。王杰希很想这样打哈哈混过去，但是他没有。
“嗯。”
王杰希忘记自己到底给了叶修多少稀有材料，叶修这人不光在竞技场狂锤微草队员，大部分时间还伴随着张口就来的垃圾话，小朋友们连续几天都是焉的。
围攻叶修后微草迎来的第一场比赛是跟蓝雨，王杰希发现小朋友们很好地屏蔽了黄少天大部分垃圾话。对此王杰希表示很满意。
王杰希在季后赛之前抽空回了趟父母家，自己房间干干净净，小书桌还像高一复习阶段时堆满了书。
王杰希并没有耐性整理书桌，王母好像也没有。
他的手从十几本书下的缝隙钻进去，勉强抽出一封信，被书压得很平整，没有拆封，王杰希把它带回了自己家。
王杰希钻研叶修那句“你会等我吗”钻研了好几天，作为半个心脏，王杰希很沮丧地承认他拿不准含义。
全明星之前王杰希很忙，忙于要怎么不留痕迹地输给微草太子。他家小太子太过于在意别人的看法，也很畏惧别人的目光，一身天赋却难以展露。像叶修那样不要脸点就好了。
6
叶修坐在观众席，看完了乔一帆挑战李轩，职业选手都看得出来李轩没留什么情面，大概是因为刚刚打败王杰希的高英杰。
叶修之前就觉得混在队员里那个魔道虽然厉害但性格不行，当队长显然不合适，可他偏偏是个天赋极高的魔道。
他想了些针对那小孩儿的办法，以后要是王杰希问起他还不至于什么都拿不出来。现在看来他想的那些繁琐的办法确实不如王杰希来的这一出。
“王杰希……”
不管是作为选手还是队长，他都很出色。
叶修印象里，王杰希以前的成绩夹在他和叶秋中间。
王先生一生忙忙碌碌，最不缺的就是干劲，当了个教授没辱没自家文学世家的名号，后来生了个儿子，最缺的就是干劲。
叶修以前看王杰希觉得他们俩很像，都是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只是一个一看就吊儿郎当，一个深入了解才看得出吊儿郎当。
遇到荣耀之后，总算是有了件乐意努力去做的事儿。
王杰希跟高英杰回到微草观战席的时候，刚好接到了隔壁蓝雨黄少天打来的电话，开口就是恭喜他身败名裂。
场馆里很闷，闷得叶修想倒头就睡。他跑去通道吸烟，刚送走了乔一帆，他背靠着墙，有风从不知名的地方灌进来，把叶修吹清醒了点。
转头看到刚挂了电话的王杰希，对上那人的眼睛，叶修脑袋又有点糊。第五赛季之后他就很少在场下单独碰见王杰希了。
第一场新秀挑战赛就让他惊叹不已，很难再提起精神接着看了。
王杰希蓦地对上那双没什么精神的眼睛，有一瞬间想反省自己的比赛是不是很无聊。
“叶修，”几秒过后，王杰希提起话茬。“我没想到你会来全明星。”也没想到碰到你，还是在这种地方。王杰希不久前还在想叶修会不会看直播。
输给自己的后辈这种事他以为自己不在意，也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可是碰见叶修却有点怕。
“你没想到的事儿多了去了。”叶修掐了烟，往前面走了几步。
王杰希很轻易就闻到了残留的烟味儿，不知道叶修是否看完了他和高英杰的比赛。黄少天刚刚跟他吹嘘了喻文州的神机妙算，王杰希这才想到几位数据怪都不太好糊弄。
不过知道归知道，王杰希还是挺信任几位心脏的道德素养的。
“你不也没想到有人能看出来吗。”叶修坐在喻文州后面，全场鼓掌的就他们俩，刚好叶修视力还不错。
王杰希没答话。叶修笑得很欠揍，他不想承认叶修说的是事实。但也不太相信叶修还能猜到几个人能看出他布局。
“王杰希。”王杰希跟他推脱说队员还在等他，叶修没忍住把他叫回来。
叶修：“你说过你会等我吧。”
王杰希：“嗯，我没那么早退役。”
叶修：“……”
叶修很想跟王杰希许诺把十赛季冠军拿来给他求婚，仔细一想微草队长又不是张佳乐，冠军戒指有点不够格。
叶修遗憾地发现又被烟堵了嗓子眼儿，眼看王杰希又要跑，像第五赛季那样，暗自嫌弃这人怎么一言不合就开溜。
叶修在心里叹了口气。抓到王杰希袖子的时候顺带赞叹了下微草队服的好质感。
“还有事……”王杰希话说了一半被叶修堵了嘴。丧失语言能力之前叶修怼着王杰希的唇说了句什么，王杰希听得不太真切，好像是“我喜欢你”。
叶修想说的是“我喜欢你，想跟你结婚那种喜欢”，但是王杰希的唇比他想象中的软很多，像在啃棉花糖。叶修放弃说情话，专心致志地啃王杰希。
叶修上次干这事儿还是在喝醉之后，刚碰上王杰希的时候还在想要是他反抗该怎么装醉，仿佛叶修只要装醉就可以从王杰希这儿得劲儿占便宜。
好在他也没反抗。
叶修他觉得这个心脏没白当。
要是第五赛季他反应快点把王杰希拉住说不准早脱单了。
“嘭”一声闷响，像是有谁踢了门板一脚。
王杰希回到微草观战席的时候只把责任推给黄少天，众多队员很快理解了队长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并且狠狠给他庙记上了一笔。
刚刚有人碰巧走到安全通道，碰巧撞到两位大神，仓皇逃跑又碰巧踢了脚门板。
那个碰巧的人是刘小别。
刘小别只是找不到厕所到处晃了晃，不巧撞到些意料之外的东西，倒被吓得不轻。
后来叶王出柜，刘小别是微草队员里唯一一个显得平静而带有一点沧桑的人。当然这是后话。
7
叶修很担心他求婚的时候王杰希不给面子，单单一个戒指他不一定会答应。
他在聊天软件上戳着方锐不放，退役过后的手速扰得方锐烦不胜烦。
哪怕方锐百般跟他说王杰希不会刁难他，叶修还是没鼓起勇气。
一拖便拖到了世邀赛后。
他跟着王杰希回他家，叶修顺了罐可乐，坐在沙发上当肥宅，拉开拉环，转眼瞥见茶几上随手放的信封。
王杰希高一写的那封，拿回来过后一直放在茶几上。
信封上“叶修亲启”四个字写得工工整整，比起微草队长笔记本上的字迹要稚嫩许多。
叶修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折叠起来的信纸，他还没来得及感叹王杰希怎么没什么话跟他说，薄薄的信纸摊开，叶修一愣。
那纸上写满了，只有“叶修”二字。
下边落了个近十年前的日期。
叶修叹了口气，望了眼还在厨房的王杰希，要是王杰希早点跟他说他俩也能落个锡婚。
叶修终于相信方锐所说的王杰希不会不同意的。
他扯下可乐的拉环，王杰希围着围裙，节骨分明的手上拿了颗鸡蛋，听到叶修的声音便转身。
叶修单膝跪地，正正经经地把拉环秀给王杰希看。
“我来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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